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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命案之谜(2)

来源: 未知 作者: 笑一笑 时间: 2015-10-21 阅读:

  “逍遥池”开张二十五年以来还是头一回撞上这等倒霉事儿,自是想早点儿了结,刚把民警送出门,就立刻给西宝兴路殡仪馆打电话让派殡葬车把尸体运去。民警呢,按照当时办此类事儿的惯例,也不必亲自出马去通知家属或者让居委会转告(居委会没电话),而是根据户口底卡上的信息,给死者妻子韩少珍供职的“宝隆汽车修理厂”打电话,委托厂方转告噩耗,让家属前往西宝兴路殡仪馆联系火化事宜。
  “宝隆汽车修理厂”是一家私营企业,倒不像“逍遥池”那样径直走下坡路,新中国成立后,业务反倒蒸蒸日上。当时中国还不能自造汽车,使用的都是外国车。这些车使用时间长了,发生故障或零部件磨损,就得送厂维修,所以该厂的活儿多得不得了,客户常常要提前一段时间预约才能排上号。户籍警的电话打到厂里,接听电话的庶务科长彭正明大吃一惊,说别弄错了吧,老韦上午才回家,午后我受钱厂长委派还去他家看了看,当时蛮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警察当然不会跟他开玩笑,彭正明便去向董事长兼厂长钱复毅报告。钱外出了,联系不上,于是彭正明就决定直接通知韩少珍。韩少珍在“宝隆厂”食堂工作,这天上午请了半天假去北站接丈夫,午后就上班了。可彭正明去食堂一问,食堂的大师傅却说她已经回家了。彭一怔,难道她已经知晓噩耗了?大师傅说,膳食科长知道她丈夫今天回来,就让她提前下班了。
  这样,彭正明只好跑一趟了。好在路不远,而且“宝隆厂”有的是修理好后需要试车的汽车、摩托车,他是有驾照的,就开了辆摩托车直奔公平路。途中,秋雨又浙浙沥沥下了起来,彭正明没穿雨衣,顶风骑着摩托,身上弄得透湿。他寻思,这报丧的活儿本是派出所的职责范围,警察图省事叫厂里办,我何不如法炮制,让居委会通知韩少珍,也省得面对韩少珍那番哭哭啼啼的场面。打定主意,他就去了居委会。居委会干部倒是乐意干这事儿的,听彭正明如此这般一说,治保委员刘嫂立刻叫上居民组长沈大妈,两人赶到韦家门口,却吃了闭门羹——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韩少珍不在家。问了邻居,邻居说先前看到韦师母回家的,还说了几句话,她说要去菜场买菜,晚上包馄饨吃呢。
  刘、沈便去了菜场,转了一圈,也没看见韩少珍。两人只得重返韦家。韦家还是锁着门,两人有点儿着急了——报丧这事,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要尽快通知本主,总不成拖到明天再说吧?这时,住在附近的黄婶过来了。四十多岁的黄婶面慈心善,六年前韦焕第折进局子后,许多人听说会被判死刑,便对韩少珍冷眼看待,有的是为“划清界限”,有的是因为迷信,担心沾上晦气一辈子倒霉。只有黄婶念着韦焕第以前经常热心帮邻居干一些诸如修电灯、修自行车一类的杂活,认为现在人家遭了难,她应当帮一把。所以,当韩少珍接到“宝隆厂”的招工通知,却为一对双胞胎子女上托儿所的接送问题发愁时,黄婶主动把这事承担下来。六年来,两个孩子一直由她接送,直到今年上了小学。
  六十年前的上海街头,车辆远不如现今多,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横冲直闯的司机也比较少见,人贩子更是基本绝迹,所以小学生上学放学都是自己步行前往的。不过,黄婶还是继续提供帮助。那时学生学业轻松,放学早,回家的时候家长多半还没下班。黄婶担心孩子贪玩误了家庭作业,就让这对双胞胎放学后先到她家做功课,下午五点多韩少珍下班后,顺路再把孩子接回家。
  可是,今天却有点儿反常。此刻已经六点了,韩少珍还没出现。再说韦焕第这当儿也该回家了,夫妻俩却都没露面。黄婶觉得纳闷,便来一探究竟。
  三个女人打着雨伞站在韦家门口议论,其他的邻居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正说着,对面弄堂的胡嫂经过这里,她说大约三点半时亲眼看见韩少珍提了一篮子菜开锁进门的,两人还聊了几句。韩少珍说准备晚上包馄饨,再烧几个菜给老韦接风洗尘。这会儿她应该在家烧菜包馄饨呢,怎么门又锁上了?胡嫂这么一说,一千邻居更觉得奇怪,隐隐怀疑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儿。当时还没有《物权法》,也没有110,发现邻家情况有异不必找派出所,况且还有居委会的治保委员在场,众人干脆破门而入。
  女主人韩少珍果然在家,不过,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二、电击杀人
  韦家住的是平房,进门一间是客堂,客堂右侧是里外两个卧室,大人小孩儿各居一间;客堂的里间亦即卧室的隔壁是厨房,厨房后面有一个五六平方米的小院子,沪上称为“天井”。韩少珍就死在这里,她是触电身亡的。菜篮子原本是拎在她手里的,触电时被甩飞出去,撞在墙上再弹落到地上,墙上的石灰都被磕掉了一大片,可见其触电时身体受到的电流冲击是何等强烈,菜篮子里的猪肉、豆腐干、河鲫鱼、香葱以及馄饨皮等,散落一地。
  分局刑警接到报案迅速赶来,市局法医再次出动。法医听了一干邻居提供的情况后推断,女主人买菜回来,收起雨伞脱下套鞋(即胶鞋),拎着菜篮子去厨房。她收雨伞时,手上肯定沾到了雨水,湿手触及厨房门的一瞬间,发生了触电事故。
  推厨房门怎么会触电呢?这里先要说一下韦家的门窗。韦焕第入狱前是汽车修理厂的技工,整天经手的就是各种型号的金属薄板,即汽车的“车皮”,破损的拆下来,新的换上去。拆下来的旧“车皮”和换新“车皮”时裁剪下来的边角料,就是废金属。不过,这种废金属跟一般意义上的破铜烂铁有区别,不但不锈不烂,而且颜色各异,放在一起五颜六色煞是好看。韦焕第是“外国铜匠”(旧时沪上对钳工的称谓),入住伊始就向厂里买了些换下的各色“车皮”,拿回家裁剪后钉在门窗表面,既结实又美观。
  他怕是没料到,韩少珍的触电就是由此引发的——有人从厨房电灯的灯头部位接出一截电线,裸露的那一头系在一枚铁钉上,铁钉的前半段砸进了厨房里侧的门板,后半段连同缠绕在上面的导线横砸在紧贴门板表面的“车皮”上。这样一来,整扇厨房门就通上了电。当天下着雨,地面本来就是湿的,韩少珍的手上又沾了水,触电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刑警估计,凶手做了这番手脚后并没离开,就藏在韦家屋里。待确认韩少珍死亡,这才离开现场,而且把门锁上了。
  韦家的地面是泥地上铺了一层青砖,由于家人每天多次走进走出,鞋底的灰土甚至油污就会附着在砖地上,形成一层黑色油泥,沪上将其称为“脚泥”。1958年“大跃进”时,政府号召城市居民为郊区农民提供肥料,家家户户都用菜刀铲下脚泥,集中到一起,统一运往近郊农村。正因为这种地面对脚印比较“留恋”,刑警现场提取到了数枚跑鞋鞋印,当下就有人怀疑,这可能是死者的丈夫留下的。
  先前法医在“逍遥池”就地解剖韦焕第的尸体后,按照当时的惯常做法,不可能把从尸体上脱下的衣衫鞋子再给穿上,而是白布一卷就由殡葬车拉走了。待到死者家属确认尸体后,自会置办寿衣鞋帽请殡仪馆给死者穿戴齐整。韦焕第遗留在“逍遥池”现场的衣衫鞋子,则由民警带回派出所了,回头再通知家属去取。刑警到派出所看了韦焕第的衣物,其中有一双崭新的皮鞋。量了量,尺码倒是跟韦家现场提取的鞋印接近,不过,这双皮鞋的鞋底几乎未沾尘土,应该是刚买的。
  当天晚上,提篮桥分局决定对韩少珍被害案立案侦查,当即抽调了四名刑警加上派出所的一名民警组建了一个专案组。专案组长袁辉友系分局刑侦队副队长,山东淄博人,初中文化。1946年参加革命,从事情报工作,1948年3月淄博全境解放后,调往淄博特区公安局担任侦讯组长,上海解放后来沪,先在市局刑侦处,两年后调提篮桥分局刑侦队。袁辉友接到任务后,随即召集专案组成员开了首次案情分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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