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香

假如有人问我烦扰的缘故，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说是辽远的海的怀念，

说是寂寞的秋的悒郁。

冷冷的清秋，戴望舒曾否站在某一个湖畔，对着满山红叶，发出对秋的悒郁。我忽然也生出无穷多的感怀。

“假如有人问我烦扰的缘故，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这心碎的话语，让我忽然想到多少年前的一个梦，恍在昨日的梦，一个朦胧的身影似从湖底浮起，缓缓穿越湖雾，我甚至看不清你渐渐拉长又迷离的影，但我那么着迷，醉了。

这如镜中花水中月，依稀长发及腰的身影。我听见你小声呢喃，如诉如泣，如梦。“说是辽远的海的怀念，说是寂寞的秋的悒郁。”你的眼里满是惆怅，一种跌落的伤，如折翅的天使，挂落在我摇摆的枝头。我怕一执手就成天涯，我怕那发际的飘香，终有一天悸动成我心跳的节奏。

这阴霾似要飘雨的秋，多情的落叶早萧萧缤纷，潸然泣下，落叶铺好了路，铺好了一路风尘。   在这深秋，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做什么，又会变成什么。

就让我在风里站成一棵卸了绿装的老树，好吗？

让我退去一身的绿墨铅华，空留着躯干。只有内心还流动着生命的绿色，脚底下的小草也在嘲笑我原形毕露。再没有办法用任何东西遮挡我的年轮，雨打在身上，痛在心里。

直到你的身影款款而来，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退去。你一直默默在我身边，看我落叶飘零，不忍拂去。我一时忽然忘记自己只是一棵树，一棵老树，一棵落尽繁华的躯干，你化身一只白鸽，悄悄飞临我的枝头，靠近我，依偎我，用翅膀温暖着我。

“假如有人问我烦扰的缘故，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你的眼眶中闪动着泪花，。连在路边小草嘲讽的眼光也让你脸发烫，你对小草说：“我只是碰巧路过。真的只是碰巧路过。”

世事如梦，那曾经扑向花香的芊芊手指，借酒消愁的落魄，恍如昨夜的梦寐，都此去经年，飘了，散了。花已谢幕，这是流年，夜色布下帘幕，水自湖心小岛涌起，与月色糅合，亲吻，却如碎了的落英。

心的跳动声，源于距离的靠近。短暂的美相逢如在昨天，害怕今天，更不愿明天的来临。渴望永存的心在月光里洗礼，在波光里翻滚。

你只在我的枝头栖息。就不忍飞去。你说你能等到我第二年的花开，你说你愿意站成我枝头的一株花，一片叶，你说你要和我在一起，成为一体。

这样一个忧伤的话语：“假如有人问我烦扰的缘故，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你的声音再次轻叩在耳畔，叫人心碎。你累了吗，你受够了吗，你不想再忍受折磨了吗？哦，这没有希望的等待，这没有结局的痴守。你怕最后风会折断你的翅膀，你怕即将来临的寒雪终究冻僵你羸弱的肢体。

当我们再没有办法把握滚滚红尘的命运，就让我们忆惜那时花香。那一季花香，曾经有过，那么让人怜惜。它足以温馨一辈子，这就够了。
   
这是一个经年难忘的故事，我把它幻化成这般的一段美丽，只因为心已无法忘记。已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