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肢解的女人(5)

辛之兰手术很成功。不过好景不长，女人缩阴，男人一揣摩就会知道，何况早已是夫妻，长相厮守呢！另外，也是最主要的，付东流又看上了某会所的一个美女。
　　婚姻出现了危机，这家伙除了有一些房子外，经济实力也不足，而且花心，跟着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盼头！辛之兰顿觉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于是，她便和以前做体育教师的男友重修旧好，并决定离开付东流。可是，付东流是有权有势的副局长，离婚是好离的吗？她开始暗中搜集付东流贪腐的资料，趁目前国家反腐正搞得如火如荼，辛之兰举报了付东流贪腐。付东流被“双规”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付东流被“双规”，起先是恼怒、愤恨，慢慢地竟又暗自庆幸起来。这一天早晚都要到来，付东流有预感。也难怪，现在有几个能捞钱的职能部门，一个是交通，再一个就是土地房产。某省交通厅的厅长，上去一个弄住一个，就是一个明证。
　　这一天早来比晚来好，付东流一直有这个想法。这个职位来钱太容易了，一直干下去，会越贪越多。钱多得没办法的时候，一旦出事，就会危及自己的生命。没听俗话说财大折寿嘛！贪腐数额太大，就会激起民愤。到那时，就是有人想保自己，也保不了啦！
　　另外值得庆幸的是，举报人竟是对自己、对这个家庭知之甚少的再婚妻子辛之兰。付东流是个很有城府的人，辛之兰年轻貌美，喜欢自己什么，无非是权、钱。而这种半路夫妻往往靠不住。于是，从结婚起，他一直对她有防备。
　　妻子举报丈夫，大义灭亲，虽有些窝里烂的坏名声，但无形中也会冲抵一些丈夫的罪行。付东流虽被“双规”，但以检方所掌握的线索，付东流的罪行不是太重。
　　辛之兰举报后，立马提出离婚。付东流也立马同意，并满足了辛之兰提出的所有要求。
　　辛之兰举报的，都是一些常规的收受贿赂现象，专案组一调查，都落实了。数额不是太大，钱款、有价证券、加上房产，也就两千来万。别想着两千来万就是个大数目，那是对普通人来说。现在一套房子值多少钱？豪华的面积大的沾住就是上百甚至几百万。算一算，有几套房子，可不就上千万了。
　　“土地爷”收受贿赂才两千多万，这在行内可是有点寒酸。这有点与举报人和专案组调查时提供线索、揭发的人的想法相去甚远。可有什么办法呢？专案组也抄了付东流的家，可没像军中大老虎谷俊山那样，值钱物拉了四大卡车；更没像大老虎周永康那样，网上曝料家族式贪腐达900多个亿。付东流和结发妻子早已离婚，两个孩子早已定居国外，他标标准准是一个“裸官”。另外，付东流“慷慨大手”惯了，人家送给他的房产，好多他都没直接要，而是就手过户给了亲戚朋友。这没手续什么的，账怎么往付东流身上算？
　　专案组无奈，加上上边有人干预、催促，于是，付东流的贪腐案子以不是太严重来定性了。
　　付东流知道了案子的情况后，心里轻松了一下。不过，随后他就又紧张起来。一个人究竟贪腐多少金钱，自己应该最清楚。付东流的紧张，是他想起一件事。有一个人，好像知道他一些秘密。这个人的存在，会对他构成威胁。亲人来探视，他把这人的情况说了，并要求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亲人把活做得很干净，这就是国风大学三个女生的死亡。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和付东流住一晚得到十万元的于尔优，那晚没有给付东流报真实姓名，而是用了许尔雅的名字。于尔优和许尔雅本不认识，在会所有一次的派对中，她看到一个人，长相与自己极其相似。经过打听，她知道这女孩的名字叫许尔雅。她当时惊讶了一下，尔优、尔雅。好在不一个姓，要是，还真有点像姐妹呢！于尔优是个极有心思之人，惊讶之后，她心里打起了算盘，以后可否利用这个人或这个名字一下呢？想不到随后没几天，她就派上了用场。
　　于尔优报了一个别人的名字，躲过了一场劫杀，但却使孪生亲妹妹招来了杀身之祸。不过，付东流的亲人随后从会所老张嘴里知道了错杀真相，感到很后悔。于是，决定补过，他们先瞄准了开美发店的于尔优的前男友肖东后。
　　两方杀手同时动手
　　成美发廊自从于尔优离开后，生意是一落千丈，收入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女人们都是冲着于尔优的韩国技术来的。只要把容貌整理好，女人们是不惜金钱的。
　　肖东后一段时间直想关门，好在这一行朋友多，相互关照的多，有人又给他介绍个同行的女友，且又更换了地方和招牌，生意才勉强又维持下来。
　　生意不好，关门早，肖东后没有再租房另住，晚上就宿在美发店里。女友有地方住，一般很少在他这里留宿。
　　店铺是由民房改装的，前面是门脸，后面是卧室。卧室里边有一个小门，可通到后院和公寓楼上。
　　刚挪来的一段时间，这里很安静。打烊早，肖东后早早收拾一下，吃过晚饭，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后来发生了一些变化，有人来这里东张西望的，这些人有男的有女的。肖东后有点大惑不解，这房子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久便出了事情。有一晚上，由于天冷，肖东后铺好床，关了灯，准备早睡。这时候，有人敲门。肖东后有点窃喜，以为是女友来住宿。他想给她个惊喜，于是没开灯，悄悄拉开布挡子往外看。
　　玻璃门外果然站着一个俏丽的女子，不过不是女友。这女子个高，也有点面熟。美容美发这一行是个浪漫的行当，逢场作戏的次数不少。肖东后有点心猿意马，他没穿鞋，蹑手蹑脚地就要去开门。
　　突然有人拉住了他。他一惊，怎么这屋里竟有人？他不由抖嗦了一下。
　　那人拉住他，悄悄打开后门，连忙把他拽着上了楼梯。在二楼楼梯的中间过渡带，那人把他轻轻按蹲下，示意他不要声张。
　　就在这一瞬间，有个黑影也来到肖东后店铺的后门。黑影很麻利，身子贴着门，手好像只摸了一下门锁，那门竟自动开了。
　　肖东后看得真切，惊讶得嘴张多大。
　　那人摸进屋，只听里边啪啪响了两声像是手击桌板的声音。肖东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在一愣神的当儿，他的玻璃门脸突然哗啦响了一下。哎呀，我的玻璃碎了！他刚要喊叫，嘴被那人捂住了。
　　原来从后门进屋的那个黑影刚做完事，一扭脸，看到外面的玻璃门被一个女子打开了。来者不善，他没有多想，就一扬手，对着女子扣了一下扳机。女子一闪身，玻璃却碎裂了。黑影有些恐慌，拉开后门窜了出来。
　　肖东后旁边的人，在黑影一进屋，就悄悄地用对讲机布置着什么。这时候，他立起身，拉着肖东后下了楼，进了屋子里。
　　外边很嘈杂，很乱，警笛声也越来越响。
　　肖东后借着玻璃门脸外的路灯灯光，看清拉他的人是雷警官。
　　俏丽女子弄开玻璃门，进到屋里，没想到有人竞用带消声器的手枪向她开枪。他猝不及防，来不及还击，连忙跑出屋外，在拐角一个仅容下小三轮车的巷子里，乘等候在那里的一个男子骑的电瓶车，迅速离开。
　　这一切太快，仅一两分钟时间。警察赶到，女子早无踪影。
　　从后门窜出的黑影没有那么幸运，他在院子里瞅准一个缺口，刚跳出去，就被守候在那里的警察拘捕了。这是一个职业杀手，看无法逃脱，撑开身子，就想往嘴里吞毒药，但被眼疾手快的特警们扳紧了他的胳膊。
　　雷警官拉开了肖东后店里的灯。肖东后看到床上的被子上有两个烧糊的黑黑的枪眼。好险，不是雷警官拉他，他怕早已没命了。
　　雷警官也没想到会有两拨人来找肖东后的事，或要他的命。女子是谁？如何逃走的？怎么逃得那么快？
　　肖东后看到碎裂的门脸玻璃，联想到床上的枪眼，惊吓得浑身颤抖。一个普通百姓，哪经受过这样的阵势？
　　雷警官安慰他，要他赶快把这个门脸转让，且暂时不要再开发廊，雷警官说会帮助他。
　　为虎作伥不可思议
　　黑影人是职业杀手，非常顽固，拒不交待是谁指使他干的。他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判罪，那就只有受了。
　　雷警官看出这是个人道不久的人，于是开导他，并把肖东后找来，说你杀的人没死，你的子弹只是把被子打了两个窟窿，人根本没在被子里。只要交代，你不会判死罪。
　　杀手看到肖东后，口气松动了些。此前踩点，他是见过肖东后的。
　　杀手说，他们是收了一个叫乌天光的钱财，才下手的，他们一共是三个人。
　　雷警官问他作了几次案，杀了几个人？
　　他说一共三个，就是国风大学的女研究生。不过，他是新手，杀那三个人时，他只是望风。杀肖东后，同伴是在考验他。
　　乌天光是谁？雷警官按杀手提供的电话打过去，那边传过来说是空号。看来，此人早有防备。雷警官又打那两个杀手的电话，仍都说是空号。
　　好狡猾的犯罪嫌疑人！雷警官叹了一口气，只得另想办法。
　　案子是在铁路附近发生的，许尔雅的肢体又抛在铁路线边，这案子似乎与铁路有一定关系；另外，劫匪也曾在编组站里作过案，这里边是否有一定联系？雷警官分析后，决定在这方面查一查。
　　雷警官找了铁路护路队的小姜。
　　小姜给雷警官一个提示，他说前段弄住的市土地局局长付东流，早年也在铁路上干过。他的前妻，也就是结发妻子，现在仍在铁路局，曾是铁路分局的副局长。他们两口子虽早已离婚，可都知道他们仍有来往。他们的两个子女，现在都在国外。
　　付东流因妻子举报其贪腐受贿而被“双规”，媒体上报道过，雷警官知道，可要把他与目前的案子相联系，似乎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不过，现在的大案要案，尤其有点涉黑的案子，大都与贪官有关联。不然，案子不会做得那么大，犯罪分子不会那样有恃无恐。就比如小姜以前说的劫匪在编组站盗窃整车皮的高档彩电，没有人给他透信，他会知道里边装的啥？有多少？
　　雷警官决定查一查付东流的前妻，也就是结发妻。
　　付东流的发妻名叫乌慕白。字面意思应该会使人想到这人很谦虚、大度，不然姓乌的人怎么叫个慕白呢？
　　名如其人。确实这样，和乌慕白打过交道、对她比较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女强人，办事稳重，但决定了的事敢说敢做，雷厉风行。这种人两面性极强。
　　一听说付东流的发妻姓乌，雷警官心头一振。案子雇凶的人就叫乌天光，这难道只是巧合吗？雷警官暂时打消和乌慕白见面，先在铁路内部打听有无乌天光这个人。
　　别说，还真有这么回事。乌天光大名叫乌金宝，天光是儿时在老家父母起的小名。乌慕白是他的远房堂姐。他沾了堂姐的光，二十岁那年，他从老家投奔堂姐，堂姐把他安置在了铁路内部，先在铁路货运南站大型仓库里当保管，后来当了库长，再后来停薪留职，自己办了铁路公路两栖货运物流公司，现在早已是财大气粗。
　　雷警官带人控制了乌天光。面对警察，乌天光不以为然，他拒不交代曾雇人行凶，叫嚣着有无证据。
　　证据确实不充分，和乌天光接触的两个杀手不知去向，而逮住的这个杀手根本不认识乌天光。
　　与此同时，乌慕白通过铁路公安领导找到市公安局，来交涉，让放人。
　　证据不充分，当事人又拒不交代，无法，雷警官只得让乌天光取保候审。
　　乌天光的有恃无恐，令雷警官很恼火。很明显，他这是仗着堂姐的势力。“看来，对乌慕白是得很好地了解一下了。”雷警官和小王商量后，开始暗中调查乌慕白。
　　乌慕白和付东流结婚后，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两人共同把两个孩子养大、送出国后，感情才似乎降温。而这时他们也都是四十出头的年龄了。付东流从铁路上出来，进房产局后，官运亨通，一路飙升，由小科长一下子当到了正局长。两口子的裂痕在付东流一路飙升中开始显现。男人有钱、有权有势就变坏，这似乎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乌慕白很明白这个道理，她在这方面显出了少有的大气。她主动提出和付东流离婚，让付东流成自由之身。
　　为此，付东流很感激，他不但在离婚时净身出户，离婚近十年来，两人还经常来往，有时走在一起，俨然还是一对恩爱夫妻。
　　辛之兰举报付东流，并在其被“双规”期间离婚后，乌慕白算骂了一阵子付东流，说他不长记性，老了还那样花心，活该被人家算计。不过，骂归骂，她和自己的兄弟姐妹竟都又往羁押处探望付东流。夫妻离婚，反目成仇；尤其是男方当了大官，变成“陈世美”，这是当事的女人无法容忍的。然而，他们之间却打破了常规，这真有些不可思议。如此大度能容天下的女人，可真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