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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运筹对策(2)

“我同意慕容兄的意见,”南宫秋月道:“由现在开始,我们把追杀他们列入第一大事,其它事务,全都放下。”

散花仙子笑一笑,道:“两位同意了,我也不便再作反对,我们尽力而为吧!胜负暂放一边,但这个过程的凶险,可能充满血腥……:”

“仙子,是否要出动大批杀手呢?”慕容长青道:“他们才是主力呀!”

“受药物控制的人,不宜见到日光,适宜夜战,”散花仙子道:“但如不出动他们,你们两大世家的武士要承受极大的伤亡,就出动三十六名特级杀手吧,但要用蓬车载运他们,车内也要经一番特别设计,避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事先说明,如是在阳光普照下,要他们出击对敌,他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支撑能力,过了这个时限,他们就永远不能再和人动手了。”

“永还不能的意思,是不是死了?怎么会轻易就死亡?”

“不错,他们确已不畏一般的刀剑,比之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群不逊色,但他们怕太阳的光芒,”散花仙子道:“地无法抗拒驭剑击杀的能力,但他们不怕死,也不怕伤残的痛苦。”

“三十六个特级杀手全故出动,等于是三圣会十之五六的力量。”慕容长青道:“如果嘴住了太阳光下,那就是一件非常大的憾事了。”

“无可奈何呀!两位都认为应当的事,我也无法反对,”散花仙子道:“但两位已知道了这个秘密、漏洞,因杀和尚、道士的计到,尽土安排在夜晚、清晨或黄昏之后。”

“仙子姐姐,把全大夫带来灵岩山如何?”南宫秋月道:“既可把他们引入布成的绝地死局,也可以注杀手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这个办法,当然不错,但立刻会暴露出我们的用心。”散花仙子道:“以他们表现出的智能反应,很容易了解我们的诱敌入伏之计,有两个大变量,很可能使我们作茧自缚,应变不及。”

“第一个变量是……”慕容长青手持长垢,目注散花仙子,凝神沉思。

他在想,只是还未想出来。

“三个人也许早已到了姑苏,也正在寻觅三圣会总堂。”散花仙子道:“我们去按金大夫,可能是引狼入室,为他们带路……”

“在下明白了!最好的办法,还是仙子最先提出来的办法。”慕容长青道:“各种变量,仙子早已玫量清楚了,虽非至善,却是较好的选择。不过,在下却有一个请求。”

“慕容兄请吩咐。”

“关于诱敌一事,在下也希望参与一份,”慕容长青道:“不论敌人如何凶悍,早晚都得面对。和仙子同行,也可以受到一些照顾。”

“慕容兄言重了,一同联手诱敌,效果应该更好,”散花仙子道:“小妹同意。”

“我也去,”南宫秋月道:“绕了一个圈子兜回头,说明了仙子姐姐的判事明确,我们不该怀疑你。慕容兄既然亲身诱敌,小妹岂甘后人……”

“好!咱们三位一体,三个人一起行动,”散花仙子道:“也更能混淆他们的判断,诱他们进入画岩山的机会也就更大了,不过,要留下个指挥部署埋伏的人。”

慕容长青看了宋千和一眼,欲言又止。

“宋巡便可当此大任,”散花仙子道:“他通晓阴阳运行之理,是一位布阵好手。”

“惭愧,惭愧,”宋千和道:“比起三位会主,区区这点技艺,很难登大雅之堂。”

“宋巡便不用推辞了,”散花仙子道:“我已说明了部署之法,灵岩山中也有引导他们行动的人,宋先生依山势形态布下合出阻截的阵势就可以了,但阵势不能变动,尤其不能让药物控制的人见到阳光,演练也要利用夜晚行动,待他们引敌入山之后,再发动阵势。”

“那时,三位会主回到灵岩山,宋某也可卸下肩上重任了。”

散花仙子点头一笑,道:“那就重托宋先生了。”目光一掠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又道:“两位准备带几个从衍同行?”

原来,两大世家随行的武士中,都有两人的从衙随行,他们不但武功精湛,也是对两人忠心不二的死士。

“人故一多,容易暴露行藏,”慕容长青道:“此行又准备亲自出手对敌,不用带入随行了。”

“我也不带,慕容兄要亲身对敌,小妹岂能后人,”南宫秋月道:“就算非人敌手,保命的能力应该有吧?”

散花仙子道:“两位有此豪气,实乃三圣会之福,随行人手,由宋巡使带入灵岩山,我们走!”

她飞身一跃,破空而去。

这是散花仙子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展现技艺,不是跳,不是跑,而是飞!一飞冲天不见了。

慕容长青、南宫秋月也克了一手绝技,一闪身,去如流星。

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三个人全走得踪迹不见了。

这是真正的高明轻功,去如闪电掠空,清风一阵,简直是无迹可寻。

宋千和阅历丰富,城府深沉,暗中非常留心二一人的行动。

他已见识过明月观中弟子的技艺,不在他宋某之下,但绝没料到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的理功,竟也是快如电光石火,瞬息间踪迹已纱。这两人年纪都不算大,竟然有此成就,他们心存江湖霸业之田,实非无因。

姑苏城外黄天荡,水道纵横,连接了阳城湖和伊山湖水,中有沙洲数处,外有芦苇环绕,沙洲表面上,只有十余户渔民居住,若不出任何可疑,但却是慕容世家经营数十年约又一处秘密的藏兵所在,三圣总会就设于此。但却又在三般画桅大帆船上,设了卖架、鸽棚和外界的通讯连络、飞鸽传讯。进入总会堂的人,都得先到船上去,经过盘查,才决定是否引入总堂。

除了黄天荡的神秘部署之外,姑苏城内的天南镖局、引凤酒楼,都是经营正当生意的地方,表面上都和慕容世家没有甚么关系,但事实上,也都是三圣会的发号施令所在。

如此的神秘安排,就算第一流追踪高手,也很难查得清楚。

事实上三位会主也经常移动,分乘三艘大船,在水上飘荡,也在船上发号施令,就群三圣会中的护法、巡使.要见到他们,也要画一番心思安排。

全大夫要见他们也不容易。

他已经催了迎春、和春两个丫头三次,等了两天,还是没有见到三位会主中任何一个。

迎春、和春在第一次听到吩咐时,就把消息转告上去,两天之久还未得到回信,心中的焦忠,比起全大夫还有过之,简直已是席难安枕、食不知味了。

她们想不通以三圣会传讯的快速,竟然找不到三位会主?也害怕全大夫心中生气。

焦急的日子非常难过。二女失常的生活,也逃不过全大夫的眼睛,反过来安慰二女,道:“也许他们离开了姑苏,行程很远,就算得到消息,也赶不回来。”

“是的.听说是三位会主全都离开了姑苏,”迎春道:“也带走了很多人手,一定在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咱们要等待几天,”全大夫道:“我要见三位会主,只是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们,其实晚上三五天也不要累。”

“有全爷这几句话,我们就安心多了。”和春道:“全爷到姑苏也有几个月了,大门也未出过一次,要不要小婢们陪你老人家散散心,出去走走?”

“我们住的地方,好象是一座很大的宅院,有假山鱼池,花树草地,风景不错,也很幽静,”全大夫道:“厨师的手艺好,菜肴可口,两位姑娘也照顾得很遇到,就懒得出外走动了,当然,也怕给两位多添麻烦。”

二女对望了一眼,默然不语,全大夫不太讲话,但心中有盏灯,甚么事都清楚明白。筋着这么一位沉默妄言、大智若愚的人,是祸是福呢?

筋着全大夫生活了几个月,由开始的气恼怨恨,逐渐转变成敬重爱慕,这个男人和别的男人不同,他不为二女的美色所动,也不轻贱鄙视二女,一直对二女保持了适当的尊重,几个月神态不变。

迎春、和春突然发觉了全大夫才是把她们当作人看的人,尊重、爱画,是三圣会中唯一没对她们心存邪念、举止轻佻的人。

这使二女在诱惑全大夫、企图布施包身失败之后,而由自惭形秽中悟出的道理。

于是,二女动情了,是那种发于心、止于礼的真情,她们细心在意地,照顾这位胸藏万卷书、气度出群伦的中年书生。

其实,全大夫修的是金丹大道,已有相当成就,和常人原有不同,常在晨曦、落霞之中,迎风而立,衣袂飘飘,但要凌云而去,望之如神仙中人。

只是二女不懂,迎晨曦、送晚霞、吐纳云霞也是金丹大道一种修练的术法。

“这座大宅院中,住的人似是不多,”全大夫道:“我恨少遇上同道中人。”

“这座四进大宅院中,真正的主人,只有你全大夫一个,”迎春道:“但却有三个厨师,四个打扫宅院的男工,两个洗衣的老妈子,我们两个丫头。十一个人侍候你,这是一级贵宾的享受。”

“为甚么对你这么好?”和春接道:“可惜你不喜女色,否则,两个丫头早变成八美图了。”

“是啊!为甚么对我这么好呢?”话入正题了,全大夫一直希望二女能在无意中透出一点口风,但二女却从未提过三圣会中事务,只好借机会开口问了。

“我不知道,”迎春道:“不过,不像有加害于你的用心。”

“但暗中有监视我的人。”全大夫道:“他们的举动虽然小心谨慎,但仍被我看出了一点门道,这也是我不愿离开这座宅院的原因。”

“对!有人监视你,我和迎春也负有监视你的责任,”和春道,一说监视,还不如说保护来得贴切,你如果真的留心观察了,应该发现那些人中,有很多高手,除了布守在四周的暗桩之外,每两个时辰,还有一组巡查的人,他们是真正的高手,何况我和迎春身手也还不赖,两个老妈子,张嬷、钱嬷是暗器高手,四个男仆都是近身搏理的拼命三郎。”

“三位厨师呢?是刀客呢,还是剑手……”

“他们不会武功,”迎春打断了全大夫的话,接道:“不是学过十年以上手艺,如何能烧出可口的佳肴?”

“算起来,有二三十个人保护我了?”全大夫微微一笑,道:“可以防止敌人偷画,也层层围困住我,防我偷跑?”

“是!”迎春道:“但就部署的人力观察,防敌来袭才是重点,防你偷跑的办法很多,用不着如此的大动干戈。”

“我们看不出先生的处境有甚么危机。”和春道:“我和迎春都由衷的敬慕先生,如果我们看出来,或感觉到先生有甚么危机时,纵然冒死亡危险也会告诉先生。”

这番话说得神色凛然,一看就感觉到她是出自内心。

“大夫,三位会主为人,虽然生性冷酷一些,但却都是思维精密的人,”迎春道:“他们不会无的放矢,而且,近来的戒备日渐加强,有一种危机迫近的感觉,甚么人会杀你,大夫心中有数吧?”

“如果他们只是想把我带走呢?”全大夫道:“不一定就是想杀我呀!”

迎春呆了一呆,道:“江南道上,全在三圣会势力范围之内,再说姑苏又是三圣会总堂所在,这里高手如云,讯息灵通,就算来上十个八个一流高手,也未必有攻入宅院救走你的能力,更别说在大批人马包围中突围而出了。来已不易,脱困更难。大夫,他们如果是你的朋友,劝劝他们吧!打消这个念头,全无机会呀!勉强来,就应了一句俗-话来时艰难去亦难。大夫,不能冒险啊!”

“就算我想阻止他们,也没有见他们的机会。”全大夫道:“姑苏乃吴王旧部,像这种大宅院,不下数百座,我无法确定他们能否找到这里,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又怎能和他们互通消息?”

二女相对默然,良久之后,和春突然一咬牙,道:“也罢!我替你传递消息,告诉我,如何能和他们搭上线?大夫,我不相信我能逃过三圣会的耳目监视,见过他们之后,说出大夫的心意,小婢便自绝而死,我这里先作拜别了。”

说拜就拜,真的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全大夫没有阻止,只淡淡笑一笑,道:“和春,我很感激你的一片忠心。不过,没有办法和他们搭线,我只能说,有一种感觉,好象有人要把我带离此地……”

“我们不会让他们得偿心愿的,”散花仙子像一阵风般飘然进入室中,道:“所以,我们都赶回了姑苏。”

慕容长青、南宫秋月相随着踏入呜门。

迎春、和春呆了一呆,才双双跪倒,道:“迎接三位会主。”

慕容长青挥挥手,示意二婢少礼,迎春、和春起身退到一例。

“大夫既然能感觉到有人要来此带你离开,”散花仙子道:“一定也能感觉到他们是甚么人了?”

这表示她听到了全大夫和二女的谈话。

“除了天衣和尚、飞云子这两个和尚道士之外,”慕容长青道:“再加值江三公子,这三人也都欠了大夫一份救命的恩情,由于你全大夫的掩护,才被三个人逃过了我们的追杀……”

“你用药物配合了高明的医术,帮他们突破了一些体能限制,”南宫秋月接道:“他们冒死来姑苏救你,自也在情理之中,但愿他们的运气和过去一样好,全身而来,也能全身退走。”

三个人轮流接腔,说出了事件的轮廓,使听的人都能了解整个事件的大概经过,也明说了即将来临的凶险对决。

迎春、和奉对望一眼,心中忖思:不知道三位会主要如何对付全大夫了,以他们处置叛徒手段的残酷,全大夫今日的处境,就十分悲惨了。

“大夫,我们的推断,大体上应该不错,”慕容长青道:“但遗漏恐所难免,大夫可否补充一下呢?”

“既是早有主见,就算全某人舌-莲花,也无法说服三位,用不着再多解释了。”

“大夫是承认了?”慕容长青冷冷说道:“我们应该如何处置你,你自己说吧!”

全大夫微微一笑,盘膝坐下,道:“生死由命,三位看着办吧!”缓缓闭上双目,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平静。

慕容长青缓缓举起右手,阴森的说道:“杀死你太便宜了,我要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右手拍下,点了全大夫两处穴道。

和春突然叫道:“大会主,全大夫已然吩咐小婢两次,要见三位会主,小婢也在两天前呈报上去,却一直末得到会主的回音。”

“有这等事?”慕容长青落指如风,解了全大夫身上两处被点的穴道,接道:“就算我们身在千里之外,也应该转告我们才对!”

“小婢也正觉奇怪呢!”和春道:“飞鸽传书,一日千里……”

“总会堂中竟有如此瞻大妄为的人,查明白立刻处死,”慕容长青道:“全大夫要见我们,有甚么事呢?”

“全大夫不肯告诉小婢,”和春道:“所以,才求见三位会主。”

“这倒是一个意外。大夫,现在我们三个人全都在此,有甚么事可以说了,”慕容长青道:“刚才,区区莽撞了一些,失礼之处,还请原谅。”

“我们原本无意回姑苏惊扰大夫,”南宫秋月道:“只想追出他们行踪,一决生死,但很不幸的追觅下来,证卖了他们已到姑苏,发现大夫的停身所在恐只是迟早闲事,所以,我们急急的赶了过来,和原来计到不同,有点乱了章法,慕容兄更是焦急,出手惊扰了大夫,所幸立时解去,大夫只是虚惊一场。”

“全大夫,我相信和奉不敢说谎,”散花仙子道:“大夫有事,可以说了,也许一番交谈,会消去了彼此之间的一切误会。”

全大夫还不及回答,慕容长青已冷冷接道:“仙子的知药之能,不在大夫之下,医道之精,恐犹过之,区区不愿目睹一次惨剧发生,人责自知,该当如何,大夫要好自为之。”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意思是说散花仙子医术不在你全某人之下,你如是虚于委蛇,随口胡诗,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但话出自慕容长青这么个人物之口,就是一种威胁了,也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转出毛病就杀人的誓言。

全大夫沉默了,不得不认真的孝忠一下生死大事。不论他医道多么高深,金丹大道修成了几分火候,但还没有练成抗拒死亡的术法,人一死去万事休,一切的修练道行,满腹的书香才华,都将伴着死亡消失人间,眼下情势,保命第一。武功既非人之敌,保命就全靠一张嘴了,要说出一番让人不能杀他的原因。但三圣会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这就要动以利诱。不过,三圣会富可敌国,一般金银珠宝,他们不会动心,而且,以三个会主的精明,可能只有一次机会,说错了就无法改变,所以,一开口就要理中要害,使得三人听得动心,这就要费一番心机了。

他这里还在嘴思措词,慕容长青已等得不耐,冷笑一声,接道:“大夫金口不开,想是看不起我们三圣会了,仙子,我看留下他是个祸害,不如早点杀了,以仙子易容手法之高,制造出十个八个全大夫,也不是甚么难事。”

“慕容兄,全大夫不是江湖中人,对他岂可如此的胁迫、粗暴?”南宫秋月道:“既然大夫早已通知要见我们,当然是有事要说,日下情势,一夕数变,我们带来了最新讯息,大夫面对新居,略作思考,也顺常情。”

这是明颇的解危,也有点讨好的意味。

但全大夫不能了解的是,这番应对是两人早已说走的说词,一唱一和,借增压力,还是出自各人的肺腑之言?

但这传给了全大夫一个判断的讯息,在南宫秋月坚决的反对下,慕容长青不会突然下手杀他,这就留下了一片回旋的空间,目光转动,打重了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一眼。

慕容长青的脸色是一片冷肃,眉梢眼角,杀机隐现,确已心动杀机,不是随口说说吓唬人的,由第一次见面开始,他看全大夫就不顺眼,心存杀意,如非散花仙子阻止,全大夫哪还能活到现在?

南宫秋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清澈的眼神,却专注在慕容长青的双臂之间,只要手臂有所举动,立刻出手护救。

这个花信年华的美丽女人,也表现出了全心维护的试着。

集杀意和援救于咫尺之间,一旦变生肘腋,全大夫的生死,就取决于两人快速的技艺变化之能了。

“我急于一见三位会主,实因一桩医道和药物运用上的玄妙,奉献一得之愚,”全大夫道:“仙子精通医道,明达药理,说起来就易人题意了。”

果然是一鸣惊人,三个人全听得喜上心头。

“大夫请说,我们洗耳恭听了。”散花仙子忍耐下激动,故作平静,但用词遣句,却表现出相当的恭敬。

“世人只知医救人,药治病,但却不知道精湛的医道配合了适当的药物和武功也能有着很大的作用,”全大夫道:“仙子精通爸道药理,当知在下所言不虚了。”

“大夫果然是苦道奇才,小女子没有看错。”

问的单刀直入,答的海阔天空,话还未正题,已然互逞机锋。“仙子姐姐,房里坐着谈吧,”南宫秋月道:“我们奔波千里,也该喝口茶歇歇腿了。”

“秋月贤妹说得是,”慕容长青道:“迎春!和春!”

二婢应声近前,躬身答道:“小婢在!”

“代我传令,要班公输亲率六辆蓬车,集中待命,留在姑苏的巡使、护法,全部动员,布守宅院百丈之内,不准生人接近,连命者格杀勿论!”慕容长青道:“顺便要厨下准备些精致酒菜,泡两壶上好雀舌送过来。”

二婢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诸位请吧!”慕容长青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咱们先喝茶聊天,然后进餐上路。”杀机消失,语气平和。

全大夫暗自忖思:不知要把我移往何处?看来,他们早已有所部署,要用我作诱饵了。

四个人在厅中一张方桌上坐下来,迎春、和奉已捧着茶盘走进来。

散花仙子端起杯子喝口茶,笑道:“大夫修的是金丹大道,对药物的认知,十分深入了?”

“不敢说识尽天下药物,但加载典籍的药草,在下都能辨识,”全大夫道:“其药效性能,亦能了解个十之八九。”

“大夫,先请教药物是否真能帮助人突破体能极限?”南宫秋月道:“使习练的武功技艺,跨入另一重新的境界?”

“就丹道之学而论,确有这个效用,”全大夫道:“如果金丹大道的玄论不错,突破体能限制,只是小成……”

“大夫不是已经求证过了么?”

散花仙子突然接了一句,几乎使全大夫脱口失言,总算及时忍下,悬崖勒马,笑一笑,道:“仙子亦是知药人,区区服用了二十四颗金丹,修了三十年岁月,有些甚么成就呢?”

“肌肤莹晶,气度雍容,望之若神仙中人,”散花仙子道:“这就不是学武人可能练成的了。”

“但武功只能打退野狼山猫,遇上江湖高手,只有束手就缚的份,”全大夫道:“来得太慢了,纵然仙迹可寻,但人生不过百年,大道未成,仙基未固,人已灰飞湮灭,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修练金丹大道的人,可有几值得至仙业?所以,全某人的看法是仙道无凭。不过,丹筑有据,药可疗伤、强身,助长功力,增强体能。”

“照大夫的说法是金丹大道不可信了?”慕容长青道:“大夫怎还不及时回头呢?”

“一旦失足成恨事,回首已然两鬓斑,”全大夫道:“虽然仙道标致,但金丹有成,区区的用药之能,实非一般的药师能及……”

“全大夫是否也能配制名闻天下的大还月?”慕容长青接道:“大还丹是否真有起死回生之力?大夫炼制的金丹神效如何?还请说明,以开我等茅塞。”

问得尖锐,直叩核心,很难应付了事,但也使全大夫安下了心,南宫秋月、慕容长青的问话中,都有着明显的企图,只要应对得宜,可暂时保住性命,至少慕容长青目光中的杀机已消退不见。

“大还月被雪称为丹药中的极品,功效也被夸大了许多,”全大夫道:“事画上是丹药合成,各有妙用,就算同为大还丹,也有不同的分类……”

“倒是从未听过,希望大夫能说出一个叫人信服的道理。”慕容长青双目中神芒闪动,又泛出了杀机。

这个人喜怒无常,满怀杀意,要十分小心应付才成。

“大还月出自两百年前一位方士秦弃子之手,那时,识药的人还不太多,秦弃子采齐了所有的药物,”全大夫道:“炼成了一炉大还月一共七十二颗,秦弃子把它分藏于三十六个玉瓶之中。”

“为甚么一瓶中社收存两颗大远丹呢?”南宫秋月道:“是不是故弄玄虚?”

“所以,大远丹传诵江湖两百年,”全大夫道:“一直还在传诵着,谁也无法肯定还有多少颗留在世上。”

“除了秦弃子之外,再无人炼制过大还丹了?”南宫秋月好奇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倒也不是,不过秦叶子这一炉丹药最为有名,也最具神效!”全大夫道:“确如慕容会主所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助长功力之能,被人视为奇品神丹,因为它的主药齐全,当然,秦叶子分置于三十六个玉瓶之中,分藏各处,留赠有缘人取得,也是此一丹药的传诵原因之一,后人所谓的大还丹,就泛指此一奇珍了。”

“原来大还月还有这么一个典故,”南宫秋月道:“七十二拉大还月,是否全都为人取走了呢?”

“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全大夫道:“当年秦弃子分瓶藏药,花了不少工夫,大概是希望把它的大名,和丹药同时留传于世,却不料取丹弃名,大还丹名气传扬江湖,秦弃子这个名字却很少有人知道。”

“大夫怎会知道呢?”慕容长青道:“难道也载于典籍之上?”

“不错,一本大还记事上,记下了这段秘密,也记下了大还丹的配方,”全大夫道:“秦弃子的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慕容长青道:“大夫果然博学多闻,胸藏万卷,令人佩服。”

全大夫道:“因此书和药物有关,好友才慷慨相赠。”

“书读太多了,”慕容长青道:“就给人一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恐怖感。”话中有话,也表示出关切和忧虑。

杀我之念,一直不息,此地,实非善地,不宜久留,全大夫已生出了能走就走的打算。

“大夫是否还记得配制大还月的药方呢?”散花仙子问得单刀直入。

“当然记得,”全大夫道:“药方不难,难在配药,有些药不易寻得。”

“和奉,快去拿文房四宝,请大夫写出药方子。”一向沉着的散花仙子,突然间变得急躁了。

事实上是散花仙子心中已作了个重要的决定,全大夫能杀不能留,照时间上推算,果然是全大夫收容改造了天衣大师、飞云子、江豪二一人,但三人艺成之后,还没和全大夫见过面,见了面有些甚么后果,还难预料。全大夫不单纯是一个药师,而是一个胸罗万有的奇人,所谓金丹大道,也就是求仙术,一个好好的人想修人仙界,这个人不是天才横溢的奇人,就是有点疯狂的贪妄症。

而全大夫分明是顺于前者,识见博卖,术艺奇杂。

明月观也修的丹道术法之学,散花仙子在前几任观土成就累积、余荫下,集一身相当卓越的术法,这一番交谈下来,散花仙子有点怕了,这个全大夫要早杀早好,以绝后患。

现在,慕容长青要杀他,散花仙子绝对不阻止,慕容长青心有所盼不下手,散花仙子却决心下手了,就算不要他的命,也要他变成一个仅有一口气在的活死人,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能取到多少算多少了。

慕容长青心中虽有点奇怪,但想到通晓药道的人,闻得大还月的配方,难免会急于一见,却瞧不出散花仙子也动了杀心。

因为,散花仙子的神色中有兴奋,不见杀机,杀机藏得深又密。

和春捧来了文房四卖,企大夫濡笔行书,一口气写出了大还月的药方子,道:“如若丹道之学也有主从之分,这就是正宗大还丹的药方子了。”

散花仙子接过药方仔细看,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也探过脑袋瞧,散花仙子着完了,把药方交给了南宫秋月,道:“至少有三昧药,是天材地宝,单是找到一样就具有救人的功效,找齐三昧药,也周不着配制大还月了。”

“这是秦弃子的配制药方,在下是照方写出,”全大夫道:“一味未加,也一味未减,流传江湖的第一丹药奇品,就是这个药方子了。”

“大夫,大还月比起你的自制金丹,勃强孰弱?”慕容长青道:“能不能把你自制金丹的药方子,也写出来?”

“行!最好能搜购一些药物回来,”企大夫道:“我的金丹配方,功效也许比不上大还丹,但药材却容易采办,也算得丹药上品,对救命疗伤,大有卖助。”

说写就写,挥笔立成。

散花仙子最后着金丹配方,但却看得最仔细,看得时间也久,看完了点点头,道:“这个药方子的珍贵,尤在大还月配方之上,大夫果然是一代神医,唉!只是你犯忌太多,你如长命百岁,我们就席难安枕了。”

明显的说下了拓才杀人的企图。

南宫秋月呆了一呆,道:“仙子姐姐,现在就杀了他,是不是早了一些?”一直主张早杀早好的慕容长青,竟然也变得犹豫起来,虽未多言,但也未附和散花仙子。

“人不能心存私欲,两位都希望全大夫的医术助两位冲破体能极限,”散花仙子笑道:“可是两位是否想过,他也可能暗施毒手,算计了两位,溶入他掌控之中?”

挑拨中带着恐吓,是最容易收效的方法。

果然,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都屈服了,微微领首。

还是栽住了散花仙子的手中,全大夫明白三个人已沟通了杀意,不会再有人阻止,今日处境是死定了,立刻摒弃杂念,闭上双目。

迎春、和春一直暗中注意着全大夫,当然也听出了散花仙子表露的杀意,全大夫闭上了双眼,是认命和绝望的征象,二女虽有相助之心,但却又无着力之处。

在三圣会中,二女和会主的身份相差太悬殊了,三位都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二女只是听人呼来喝去的丫头。

和春悄然移动身躯,退出了大厅,飞身跃上屋面,再也忍不住目中泪水,滚滚落下。小姑娘是真的动了情。全大夫己两胡微斑,但他莹晶的肌市,飘然出尘的气度,金刚不动的定力,超越了人的范畴,迎春、和春都已把他当作神去崇拜。

他要被人杀了,自己就站在他的身侧,却无法救他,还要眼看他溅血剑下而亡,想到此处,忍不住呼叫出声,道:“全大夫一代神医,活人无算,救苦救难,解民倒悬,但他遇到厄运困苦时,谁又能帮助他呢?善人无善报,天道何在……”

这本是和春心中想的事情,只是委屈堵心,一急之下,就大声叫了出来。

但尖叫的声音却突然低沉下去,终至消失不闻。

原来,和春的泪眼中映现出三个人影。

事实上是三个活生生的人,慕容长青、散花仙子和南宫秋月,三圣会的三位会主。

这三个人只要出现一个,就让和春胆倾心惊,矮了半截,但三个一起出现,就围在和奉身侧,可是,和春仍然站得税稳的,没有跪拜迎接,也没畏惧讶异,脸色是一片平静。

“十二秀女中,你和迎春是最聪明的两位,想不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慕容长青叹息一声,道:“错一步踏入枉死城……”

“小婢擅离大厅时,已存了必死之心,会主请下手吧……婢子死在全大夫之前,死而无怨。”和奉挺胸行前一步,跪了下去,闭目待死。

慕容长青脸色一寒,道:“无知贱婢,我把你们从小养大,教你们读书识字,传你们武功、剑术,把你们调教得能弹能唱,善舞善歌,成为才艺双全的美女,想不到,你竟背叛了我。”

“大会主对我们确有养育之恩,”和奉道:“但你不是培养人才,而是为你大会主制造爪牙,我们为你牺牲了清白身躯,放荡形骸,诱杀行凶,无所不为,大会主,下手吧!婢子一心求死,无意反抗,但拖延时刻,未必对会主有利,已入话题,就越讲越不好听了,有伤大会主的尊严。”

慕容长青实在很阴,对一个一心求死的女婢,也要手段,右手轻挥,连点了和春三处穴道,断去她自绝的能力,才冷冷说道:“一掌打死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慢慢拷打慢慢问,全大夫许了你甚么好处,你竟背弃誓言?丫头,如是想少受几天活罪,那就说出心中之秘。”

和春已没有嚼舌自尽的能力,但还能说话,只不过控制言语的机能,受到相当的伤害,声音有些倾抖,黯然说道:“对一个女婢丫头,也要如此的活罪折磨。不错,我背弃了效忠你的誓言,但我在请罪求死啊!誓言上约定得很清楚,你不让我死,留着我慢慢的折磨,我固然受尽磨难,也可能哀号呼叫,不胜刑求之苦,但我把留在心中的一些愧咎,也将消化净尽。全大夫对婢子没有任何许诺,我也不敢有何妄求,我敬重他的人格,也崇慕他的才华,愿意为他死,我虽然不相信自己真能承受苦刑折磨,但我不会求饶。”

这番话凄凄惨惨,伤心欲绝,但却掷地有声,明知酷刑难挨,却要咬牙承受,坦然面对。

南宫秋月听得抨然心动,慕容长青也为之神色微变,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婢,竟有着如此倨强、坚毅的性格,倒是大出人意料之外。

但慕容长青却有点恼羞成怒了,冷冷说道:“好!那你就先受一下行血回聚的痛苦,我倒不信你一身细皮嫩肉,是铜浇铁铸而成。”

右手屈指连弹,点了和奉的奇经八脉,这比分筋错骨的手法更令人难以承受,片刻之间,行血回集,人体血脉运行完全乱了章法,和春姑娘咬牙苦思,全身香汗淋漓,痛苦却正开始扩展。

突然,一阵兵刃交击之声传入耳际,紧接惨叫盈耳,超自四面八方。

一批精锐的高手,已攻入了这座宅院。

“全大夫!”散花仙子大叫盘中,人已翻出屋面。

南宫秋月紧随而起,人也往屋下翻,一把嘴月刀也同时呛然出辑。

慕容长青右手峰向和奉的天灵穴,强敌出现,已无瑕再折磨和奉。

一股无声无息的森寒剑气,突然向慕容长青罩去。

不是一道,而是一片,就像四面八方,同时有一柄宝剑合围而至。

这就逼得慕容长青拔剑拒敌,也失去了击毙和春的机会。

慕容长青剑出如风,化作一片绕身光幕,全身都在一片剑光护衙之中。

但闻七声金铁撞击,溅飞出一片火星。

说明了对方这一瞬间,攻来七剑,七剑都逼近了慕容长青的近身之处,以慕容长青剑上凝聚的真力之强,仍被迫退了三步。

和春也突然站起了身子。

敢情来人已借机解开了和奉约穴道。

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连头上也被一块黑市缠起,只露出两个眼睛。

“天……”叫出一个字,慕容长青突然住口不言了,由来人削瘦矮小的身材上看,绝不是天衣大师。

“既然找上了姑苏,何以又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慕容长青道:“不觉得太过小家子气么?”

“几十年来,慕容世家一直做些不见天日的事,”黑衣人道:“现在,咱们只不过暂时掩遮一下本来面目,一旦除去这一片掩面黑市,也就是和阁下生死对决的一战之时。”

慕容长青很用心在听他说话,不是天衣大师、飞云子,也不像江豪的声音。

这就使慕容长青大大吃惊了,怎么会凭空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强悍的敌人?听口气,来人对他们三圣会十分了解,自己对这个人却是一无所知。

难道全大夫仗恃精湛的医术,造就的不止天衣大师等三人?这件事必须要查问一个明白。

严密的部署,多重的监视,少林寺、武当山都没有出动过人手潜来江南,洞庭盟中人更是减少了大部分活动,连例行的江上巡弋也已停止,全力固守洞庭盟中基业。慕容长青对部署的重重监视很有信心,这绝不是三大组合中派来的人手,忖思一阵心中如此判断。

突然一个翻身,跃下屋面。

黑衣人没有追下去,却低声说道:“姑娘,趁此刻局面有点混乱,离开此地吧!左腕上缠一道布条,单日淡黄,双日淡绿,最好能到金陵,不能去,镇江也好,我们没法子保护得很周到,自己要多珍重了。”

和春道:“全大夫呢?”

“我们会尽力救他离开,姑娘不走,不但帮不上忙,很可能误了我们的事,”黑衣人道:“因为,我们和慕容长青不同,我们不会看到你被杀……”

“可是,还有迎春……”

“和春姑娘,先走一个是一个了……”

和春不再多言,跃下屋面,消失不见。

慕容长青行人大厅时,厅中正展开激烈的恶战。

一把银光枸烂的戒刀,和散花仙子打得难解难分。

散花仙子也被迫亮了兵刃,是两柄一金一银的短剑,短的只有一尺多长,袖内、腰间都可收藏,所以,平常看不到她带有兵刃。

只着那把戒刀的威势,已知是天衣大师,虽然他已不穿袈裟,改穿了一件灰市长衫。

另一个黑色长衫人,施用一把长剑,攻势凛烈,南宫秋月以已被迫落下风。

应该说南宫秋月采取的是守势,刀法仍很严紧,常有奇招出手。

黑衫人也戴了一块蒙脸黑市,但慕容长青一眼就认出他是飞云子。

除了飞云子之外,谁还能把南宫家主杀得只有招架之力。

看过了动手情势,慕容长青认为南宫秋月并未用出全力拒敌,全采守势,确有点装作的味道,不过,慕容长青无法认定南宫秋月是诱敌上当,还是要保存实力,留到最后反击杀敌。

散花仙子似也是守多攻少,夭衣大师手中戒刀的凌厉攻势,一招紧过一招,散花仙子全被圈入一片刀网之中。

但散花仙子打得神情很轻松,脸上还带一点笑意。

如此激烈的拼杀,剑气逼人,刀光如轮,但闭目而生的全大夫却恍如未闻,刀光剑影就在他身侧流转,偶而刀剑撞群,迸飞出一串火星。

迎春紧靠在全大夫的身旁,右手中紧握一把长剑,神情紧张,目光随着闪转的刀光剑影转动,看样子似是集中了全神保护全大夫,连慕容长青行人大厅中也未发觉。

慕容长青心中很火,正要开口喝骂,但话到口边又忍了下去。

全大夫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究竟有甚么魅力,竟使十二秀女中最乖巧的迎春、和春会对他如痴如醉,倾心爱护,不惜触犯慕容世家严峻的家法。

难道全大夫对她们下了药物?

慕容长青生性多疑,觉得杀死迎春,只不过举手之劳,了解内情,查明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和春已走,迎春就不能杀了,轻轻咳了一群,用最温和的口气道:“迎春,小心保护全大夫,别让他受到伤害。”

迎春目光转注到慕容长青的身上,突然流下泪来,道:“大会主,全大夫好象是已经死了。”

“甚么?”慕容长青怒火暴起,吸口气,又强忍了下来,心中暗骂:死了?你远如此贯注精神的保护他,只怕对我这主人,也没有这份忠诚。口中却徐徐说道:“真的死了吗?怎么会呢?外不见刀剑伤痕,也不似身受内伤的样子……”

“确不是外力所伤,但他气息已绝,身体也凉了,已无生命存在的微象……”迎春道:“好象静坐中涅架的高僧……”

“不可能吧?”慕容长青接道:“禅座个十日半月,不进滴水米粒,事属平常,坐化涅盘,恐非三五个月,不能够办到。好好的保护他,别让他受到伤害,免得造成憾事。”

迎春点点头,道:“小婢尽力而为。”

慕容长青目光转动,打量和散花仙子、南宫秋月动手的人。

他心中已有计较,要在两人中选择较弱的一个,全力合击,尽快放倒或击退一个,才能腾出足够的时间去对付全大夫,一动全大夫,就要把他治理得无能反击,无法抗拒,完全的听凭摆布。全大夫的武功也许很平顺,但他精湛的医术、用药的能力,似已通入玄境,用于对敌,似不在武功之下,这一点得非常小心提防。

对迎春、和春的转变,慕容长青也认为是全大夫施展药物的力量,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中,改变了慕容世家十年的训练心血。

但最使慕容长青难作决定的是,要不要杀了全大夫?

他本是最主张杀他的人,以绝后患,但现在却开始犹豫起来,全大夫如能收入慕容世家中隐藏起来,是对抗散花仙子的一种力量。

散花仙子已暴露出控制三圣会的野心.慕容长青担心的是,明月观中人暗施算计,用药物把他变成一个杀手,慕容世家的精锐武士,也都将沦入杀手群中。

南宫世家也逃不脱这个结局,问题是位和南宫秋用的裂痕日深,彼此已很难开诚布公的谈谈了,除非南宫秋月也体会到了三圣会中的危机,否则,只有各凭智能自保实力。

散花仙子深藏不露,合作之初,谦让温和,十分易处,是个很好的伙伴,但长久相处下来,就会感觉到她心机深沉,阴得可怖,一旦现露出真正面目,真叫人不寒而栗。

慕容长青愈想愈觉得可怕,但又想不出一个完美的保全办法,连出手对敌的事,也忘怀了。

只听散花仙子的娇甜声音传了过来,道:“慕容兄,想甚么心事啊?秋月妹子虽未陷身危境,但打得十分辛苦,何不助她一臂之力。和尚的戒刀上蕴蓄了一股神力不发出来,我必得全力应付,不能分心支持,要劳动大驾出手了。”

“秋月妹如不排拒联手拒敌,”慕容长青道:“在下这就出剑了。”

南宫秋月手中的月刀连续施展出数十种刀法,仍无法突破飞云子的圆润剑法,心中方是暗暗吃惊,忖思:这牛鼻子老道的剑法果是精绝兼具,正攻奇击,都无法迫他后退。

但南宫秋月并未用出全力,真正练成的几种绝技也未出手,她要在三圣会中保持个最弱一环的形象,如果三圣会先要展开一场内斗,也要慕容长青和散花仙子先斗起来,不会选她这个最弱的先斗。

所以,只用出七分功力,八成技艺,以守代攻,这就给人一种错觉,看上去,南宫秋月老是落在下风,败退的边缘,事实上,她应付得十分出色,大巧若拙,竟让人瞧不出一点破绽。

当然,一般人看不出不足为奇,但能让慕容长青看不出来,就十分不容易了。

是故,慕容长青攻出的一剑,非常凌厉,有如雷电交击,一把长剑,幻化出一片精芒,压了下来。

“谢啦!牛鼻老道功力深厚,小妹打得很辛苦。”南宫秋月口中称谢,人却吃了一鞘,暗忖:这是甚么剑法?能把一柄剑幻化作一轮明月般压了下来,绝不是慕容家传武功,这剑法出自何处,竟然是全无所知。

试想,把一柄长过三尺、百炼精钢的嘴剑,形成一个大圆圈攻向敌人,不论是幻变也好,都要有精湛的技艺才成,如果能把真正的长剑,以内功的震力把它形成一个圆圈,攻向敌人,必然暗藏有出人意外的变化、杀着。

南宫世家搜寻秘岌绝艺,不惜大开杀戒,巧取豪夺,取得江湖上不少的奇绝技艺.和二十年前的慕容世家,如出一辙。但他们没有慕容世家那么多顾虑,到手就练。

这些技艺,留在原来的门派之中,也许没有甚么大片,但进入了如同技艺炼炉的南宫世家,情形就大为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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