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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人和美少妇

来源: 故事网 作者: 故事网 时间: 2013-10-26 阅读:


今年皇上开了恩科,苏州举人周文才早早来到了京城。这个周文才出生在地主豪宅之家,从小就聪明伶俐,博闻强识,他的父亲期盼他能进士及第,得个一官半职,也好光耀门庭。

父亲让儿子早早进京,为的是让儿子拜会名师,寻求指点。可周文才则把父亲的嘱咐当成了耳边风,一出门就给抛在了脑后。他一路上游山玩水,历时两个月方才到得京城。寻一个客栈住下后,周文才不去拜师访友,切磋文章。而是首先游览故都胜迹,品尝京畿美味。

这一天风和日丽,周文才外出喝酒归来,转脸却看见街边有一处院落,门楼下有一个妇人,正倚着门框朝街西边观望。那妇人二十五六岁的年龄,瓜子脸,白净面皮,唇红齿白,极是耐看;只是她黛局微锁,面带倦容,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不过如此一来却像西子捧心,更多了一种风情。也是酒壮色胆,周文才竟大大咧咧地来到妇人面前,深施一礼说:“大姐,我是进京赶考的举人。一时口渴,想讨碗水喝,行吗?”

妇人倒也善良,说声“请稍等”,就回屋端出一碗水来。

周文才喝过了水,还想再搭讪两句,不想那妇人却说:“兄弟,你身上带了酒,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吧。”然后收了碗,径直回屋去了。

周文才就在心里感叹,这妇人不仅容貌可人,心地也善良体贴。如果能与这样的妇人共一次枕席,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回到客栈睡了一宿,周文才的酒醒了,心思却挂在了那妇人的身上。可是素不相识,怎么接近那妇人呢?也是天公作美,吃过早饭就下起了蒙蒙细雨。周文才的行囊中备了一些南国物品,此时就取了一方杭州产的丝巾带在身上,又去那妇人的家。

那妇人正坐在门楼下,两手托腮好像想着心事,抬头看见周文才过来,不由微微吃惊。周文才不等妇人开口,抢先说道:“大姐有些意外是吧?我今天过来,一是避雨,二是感谢大姐昨天的施水之恩。”说着拿出那方丝巾递了过去。

妇人脸色泛红,推让说:“不就是一碗水吗?有什么好感谢的!”

推让之间,双方的手难免有些接触。周文才趁机用小指在对方的手心里挠了一下,以作试探。妇人当然明白周文才的意思,面带愠色说:“我是良家女子,有夫之妇,兄弟切不可造次。”

周文才也有些脸红,忙说:“我是拿你当姐姐看的,自然不会心存他念。姐夫在何处高就?叫小弟认识一下才好!”

妇人厚道,心不设防,不知道周文才在绕着弯子打听她的家庭情况。她老老实实告诉他,为了生计,丈夫常年与人结伴在陕西做生意,一年只回来一两次。她独守空房,好不寂寞,每每站立门口,向西望,以解思念之苦。

妇人既是这般家境,那就有空子可钻。周文才也介绍了自己,说:“我在做功课之余,倒可以常过来陪陪姐姐。”

妇人急忙摇头说:“不可不可,孤男寡女老往一起凑。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碰了钉子的周文才并没有就此罢手,这以后又来过几次,只是每当露出挑逗之意,都被妇人婉转拒绝。周文才只好拿出些银钱作诱饵,妇人正色说道:“我又不是娼家,断不会拿身子换钱的!”周文才束手无策。

这天,妇人破天荒地去客栈找周文才,要他为自己的丈夫写一副挽联。

原来妇人的丈夫去山里收购药材,不小心摔下了万丈深渊。山陡涧深,同路的伙伴也不好下去收尸,只把丧讯报了回来。因为没有尸身,妇人只好请人绘了丈夫的遗像供在灵堂里。并请周文才撰一副挽联,以寄托哀思。

妇人的丈夫生前是个孤儿,妇人的亲戚也不多,周文才就跑前跑后地帮助料理后事。因为没有尸身,也就没用棺材,后事办起来也容易。不过是在郊外买块坟地,把那遗像并几件遗物埋在土里,起一个衣冠冢了事。

这以后周文才就成了妇人家的常客,有事无事只管往那里跑。待到“对月”刚过,周文才就向妇人求婚:“姐姐。为了避人口舌,我们干脆做成夫妻,我也好正大光明地照顾你!”

妇人没有拒绝,却也忍不住饮泣:“我也知道早晚是要再嫁的,何况是你这样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可是我的前夫尸骨未寒啊……”

周文才说:“既然早晚要嫁,晚嫁不如早嫁。那样,四时八节我也可以陪你去姐夫坟上共同祭奠。”

妇人点头说:“也好。但有一些事情,我要说在前头。成婚以后。我不去江南。你是有妇之夫,我也曾是主妇,现在做了小妾,受大妇欺凌。再说我吃惯了北方的面食,恐怕不服江南的水土……”
 


这正中周文才的下怀,他根本不会把妇人带回江南惹是生非。他忙说:“姐姐言之有理,我都依你。我今后是否当官,都把京城当成第二个家,不叫姐姐受半点委屈!”

妇人说:“还有,我前夫生前做的是小本生意,家里没什么积蓄。京城生活开销不小,你可都要想好了再说。”

周文才拍着胸口说:“我早给姐姐说过,我家是江南富户,广有钱财。此次进京,仅银子就带了三千多两,起码够开销一两年的。”

既然周文才把家底都亮了,妇人就点头答应了婚事。择了一个吉日,请几个亲友在饭店吃了喜酒,妇人梅开二度,成了周文才的新娘。周文才把行囊搬了过去,妇人的卧室就成了洞房。

第二天上午,周文才亲自上街采购鱼虾,又亲自动手做了几个江南风味的小菜,感谢妇人给自己带来的快乐。不料酒菜刚刚上桌,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风尘仆仆地破门而入,扯嗓子叫道:“小亲亲,想死我了!”

妇人闻声色变,好像活见鬼一样瑟瑟发抖:“他没有死吗?”

话音未落,大汉已经进了餐厅。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看到两个手足无措的男女,满腹狐疑地问:“哪里来的贵宾?”

妇人脱口回道:“我的后夫……”

大汉怒吼:“我又没死,何来后夫之说?”

这么说,眼前这位就是妇人的前夫了?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生生地回来了?周文才也是满腹狐疑,战战兢兢地问:“这位大哥,你真是……”

大汉一个巴掌甩过去,周文才立刻胖了半边脸。大汉吼道:“我是这妇人的丈夫,这屋子的主人!你是怎样乘虚而入,霸占了我的老婆?”

周文才抹去嘴角的血沫子,解释说:“你不是在陕西收购药材时摔死了吗?得了你同伴报回的凶信,还是我帮助料理了你的后事,然后才娶了你的老婆……”

大汉扑上去又是一顿拳脚:“你敢咒我死?我先揍死你!”

妇人拼死拉开大汉,周文才早已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不敢挣扎,也不敢辩解,只能闭上眼睛装死。只听妇人说:“这人所说句句是实,厅堂里给你设的牌位可以作证。只可恨你那同伴报信不实,奴家才有改嫁之举。”

大汉不依不饶:“同伴先到家,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不怪你。可这家伙居然鸠占鹊巢,淫人妻子,实在无耻!现在要么将他打死,洗我之耻;要么绑他送交官府,让他斯文扫地,身败名裂!”

妇人低头求情:“念他也属无辜,放他一条生路不行吗?”

大汉思忖片刻,长叹一声说:“就依你。”

周文才在心里万分感激妇人,略一分心,就昏了过去。

周文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只身躺在郊外的小路边,身上财物却不知去向。一个早起进城卖菜的老汉唤醒了他,问清了他的遭遇,叹道:“只怕你是羞了他们的道儿了!”老汉告诉他,这城里有些暗娼与无赖合伙,专门以色相设局。暗娼装成良家女子模样,单等外地人上钧。

周文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愤愤地说:“我去官府揭露这伙骗子,将他们绳之以法!”

老汉说:“只怕你找不到他们了!”周文才蹒跚着找到妇人家,那里果然人去屋空,大门上新贴了“出租”二字。周文才叫开隔壁的门询问,人家却问他是不是要租那所房子。周文才险些又一次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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